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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07-09 找到我的第三個家庭|余致義(大腸癌) 文章整理|李佩霞

余致義為國立成功大學教授退休,在學術領域為國家社會貢獻良多。來圓場修煉,身體改善很明顯,有力量面對疼痛,人生態度改變很大,以前很嚴肅,現在很會笑,而且突破原有設限,快樂地跟大家一起活動。更重要的是,在圓場找到人生的第三個家庭。




我是二〇二〇年三月來台南圓場的余致義,原本是為鍛鍊身體進來圓場,身體的改善非常明顯,肚子不見了,站的比較直比較挺拔。更明顯的,更重要的是煉功就是煉心,事實上我內心改變了很多,至少重要的有兩點。

第一,我以前是個性很急的,現在可以很慢,跟煉功一樣。我以前都是下指令的,現在我接受指令。尤其是我家太座師姊講話,我都先說「是」,心想一下,再說「好」。

第二,改變在內心的部分,跟煉功有關,影響我自己最深刻的是,我開始真正的去認識我自己。「我是誰」這不是哲學問題,依老師們講的心法就是心理問題。更普通的話來說,其實我很不勇敢。有師姊看我旋轉得不錯,問我煉功的最大障礙是什麼?我想,我在旋轉的第一步抬起來要下去,足足等了兩期的高密度,就是四個月才很勇敢的踏下去,很輕鬆很愉快地踩下去。這是個性上、心理上很大的改變。

我們有很好的場地、環境,很好的師兄姊,更重要的是有很好的老師會指引我們,當我們走上正確的方向,你的病至少會好一點,甚至就不藥而癒了。這是禮物,這是我得到的禮物先送給大家。

現在我開始講我自己的人生,這一次的轉化班跟高密度培訓營都在我的家鄉羅東,我們在羅東文化工場煉功,那裏離我出生的地方,以及我母親現在住的地方不過一百多公尺。我的母親今年一百〇一歲能夠自理,我哥哥送來她的素菜,她一個人住一棟透天厝。她在三十四歲的時候生下我,我是早產兒,她在晾衣服時竹篙撐到肚子就送醫院了,接生的醫師說我活不了,那時候沒有保溫箱,結果我靠我母親的溫度把我留下來,她是天然的保溫箱。

我第一次參加圓場的野外活動,全班三十幾個裡面我是唯一舉手說我不下水,我不浮潛,因為從小母親告訴我不能碰水。我自己從來沒想過這問題,我是進來圓場以後煉功,跟師兄晚上聊天講話,我才想起來:很小的時候,掉到羅東夜市下面,沿著羅東公園的暗溝,我有印象醒來時,頭旁邊有好幾個石頭,我不曉得是用什麼方法把我帶回來,總而言之,我是不下水的。同樣的,我聽我母親很多話,我也不能騎腳踏車,不能做很多的活動。所以,初中有機會上童子軍,從此就可以離開我母親的掌控。我高中一考上,成功嶺受完訓,整理好包袱就到台南成功大學。我就離我母親越走越遠,甚至寒假暑假回去一兩天我就走了。

到成功大學就像台南文學作家葉石濤說的,這是一個「做夢、幹活、戀愛、結婚、悠遊生活」的好地方。我的生涯真的是一路順暢,自然而然就跟著這個軌道,在學術的象牙塔裡面,我的所學恰好可以被台灣用到,在學術生涯推廣。我的學生,徒子徒孫都有機會在台灣的市場、政府,尤其是政府單位,都得到很好的發展。我五十五歲退休,到學生開的公司服務,然後我就發現我罹癌了,大腸癌三期,我很快電療、化療所有的療都做了,走回原來的老路又繼續了。一直到一年前,去年一月份,愷愷老師到我們扶輪社演講,我才發現我六十五歲了,應該走更不同的路。

我來協會煉功,是非常認真的,幾乎是天天來,而且是很努力參班。我個人開過大刀,腹部一定有腸沾黏。我在協會煉功真的有效,以前是忍痛,痛我就睡著。但是我現在不但痛的時間很短,而且我開始有力量,心理上有力量,不要怕痛,就盡量站起來。老師有一些開導,無形中認識自己,不只是我跟我母親的關係。有同圓問我,為什麼我參加轉化班,很容易接受在外面跟大家生活,而且看起來蠻快樂的。我說對啊,我跟以前不一樣了,現在敢下水了,在海上玩立漿,可以高空探索。人生態度不一樣了,比以前會笑,以前很嚴肅的,我現在很好使喚,說什麼都可以。

這就是說大家跟協會學習,你就是有福氣的人。什麼叫家人呢?我們圓場除了照顧癌友,給癌友帶來新生命煉功陪伴。我覺得它無形中有一個很重要的社會的功能,對我來講它就相當於我的第三個家庭,就是當你退休了,老了,也不必去找子女,你就在協會這樣子的第三個家庭。

我們圓場有飲食,飲食是很重要的,我們有很好的中午動力餐;有固定的煉功鍛鍊身體,還有很重要的心靈培養。我們都會生病,會走,彼此互相連結,就知道我們未來要如何照顧自己。這是我跟我家師姊談起來時說,這就是我們未來的第三個家庭,我們融入這個協會,跟著協會的腳步,一路往前走。

(整理自2003台南圓場余致義於20210504台南圓場基礎班的分享)

新生命文化部   錄音剪輯|李佩霞 楊琍雯  影片後製|李佩霞  逐字稿|李佩霞 錄音記錄|溫玉珠 蘇素珠 照片攝影|王 愷 林雅玲 曾宜君